*老师咔 x 中学生久！是和 @兔子_每天都咕咕 太太借的师生胜出梗，非常感谢太太愿意借给我，而且还拖了这么久……哇地一声哭出来
*原梗 兔子太太的手书（特别好看！）
*为了推动剧情有原创人物出现，我不清楚日本学校广播室的构造，瞎猜的（
“老子凭什么要把手机还给你？上课时间拿出不该拿的东西还有理了？”
绿谷出久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戴了一副细框眼镜的班导兼数学老师，手指紧张地抓着制服的下摆，冷汗打湿了整件白衬衫。路过教职员办公室的学生们正对着他指指点点，那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小得近乎要被窗外的蝉鸣所盖过， “我在把爆豪老师上课的内容录下来，新的单元我有点不太了解。”
“爆豪，现在难得有这么认真的学生啊。不然你让他放出刚才那堂课的录音档看看？这样不就知道他是不是上课在玩手机了嘛。”正好坐在爆豪隔壁桌的切岛锐儿郎探头提出建议。
“还需要你来教我怎么管学生了？”他的老师——爆豪胜己不屑地瞥了眼切岛，拉起绿谷的手把那台包着深绿色保护壳的手机放到掌心上， “打开。”
绿谷全身都抖了一下，像只被大猫吓得无法动弹的小老鼠。他颤抖着手指输入密码后点进录音档，悄悄地看向爆豪：“我开了。”
“放出来听听。”对方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咬了咬下唇，把淡粉色的嘴唇咬出了点点血珠，听话地按下播放键。
“用解法B会比解法A少两个步骤，不过在这里容易忘记开根号，算题目的时候给我认真检查，别出这种低级错误……”
“对吧！我看绿谷同学平时都很用功，不像会在课堂上分心的学生。”录音档的声音传得很远，连坐在办公室另一侧的几名老师都往这儿投来了视线。切岛对绿谷比了个大拇指，露出鲨鱼牙爽朗地笑着， “是说爆豪，你怎么这样教书的啊？”
“关你什么事。”爆豪抄起手边厚厚一本的习题讲义就往切岛头上打地鼠般地敲，敲完后又把视线移到了绿谷身上，“……以后别在上课把手机拿出来，有问题下课自己来问我。懂？”
“我知道了，爆豪老师。”绿谷用尽全身的力量挤出一个足够腼腆又仿佛松了一口气的笑容，抱着他的书本和手机向爆豪鞠了个躬 ，“那我先回教室了……？”
“喔。”爆豪应了一声，表示没其他事让他赶紧回去上下一堂课。黄澄澄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办公室，照在爆豪胜己淡金色的头发上，就像真正的太阳般耀眼。
绿谷轻微地倒抽一口气，急忙转过身走出办公室，逐渐加快脚步冲进最近的一间男厕锁上门，捏着鼻梁的手指只是稍微放开了些，大量的鼻血就流了出来，滴落在马桶盖上。
——这么近距离地听着爆豪老师讲话，他会流鼻血的。
*
这要从两年多前开始说起。
那时候的绿谷出久还只是个刚从小学毕业的男孩，在开学当天紧张兮兮地跟着母亲走进他将要就读三年的中学，一张小脸差点就要缩进特意买大一号的立领制服里。他低头看着胸前大红色的胸花，又抬眼看了看校园内艳丽盛开着的樱花树，总想从地上捡朵花代替它别在身上，但母亲踩着高跟鞋的步伐没停下，于是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跟着前往折寺的大礼堂。
开学典礼相当隆重，泪腺和他同样发达的母亲在听到校长和一年级代表学生的致词时就拿着手帕开始擦起泪来了。绿谷也没能忍住眼泪，但又担心其他同学会觉得他都升初中了还哭哭啼啼的十分幼稚，只好假装揉眼睛用袖子擦泪，一路擦到典礼结束后抵达自己的新教室。母亲让他和同学好好认识一下并给了他个拥抱便离开了教学楼，留他一人站在开启的教室门前发呆。
焦虑虽焦虑，但总不能不进教室。绿谷紧抓著书包背带进了教室，数了数座位找到十七号的课桌椅。他坐在横向的第二排，离黑板够近，要是上课时有什么疑问也能及时举手发问，不过也代表老师就在前方，一开小差就会被当场捉到——也不是说他会这么做。
然后，某人“唰”地一声推开拉门进到了教室，绿谷原以为会是哪个调皮的学生，抬头一看却发现对方是个成年人，依照惯例八成就是班导。他们的班导不同于印象中严肃的教师形象，不但年轻又长得帅气，就是表情“反派”了点。一张池面上大大写着“别惹老子”四个大字，几个想和老师搭话的女孩都因此闭上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绿谷也想和他的班导说说话，但原因和那些女孩子不同。老师——也就是爆豪胜己，他看到点名册上的姓名了——头上有朵樱花。
一个大男人头上有朵花这种事实在有些好笑，但全班同学看在这位老师的凶恶脸上一个个都默契地闭了嘴，每个人都在等着彼此之间的谁开口说出这件事。绿谷四处张望着，没跟任何一位同学对到视线——他们都低着头。接着他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猛地举起了手。
一时间之内，全班同学的二十九双眼睛都盯着绿谷看，眼神中全是敬佩。
“老师……爆豪老师。”绿谷吞吞吐吐道， “您头上有一朵樱花。”
也许是自己畏畏缩缩的样子很蠢，或是泛红的眼眶说明了他直到刚才都还在哭泣，那个至今微笑次数恐怕都不超过十次的反派脸老师在臭着脸拿下樱花后对绿谷勾了勾嘴角——然后一掌在讲桌上把那朵落花拍成了压花。
“烦人。”
爆豪胜己“啧”了一声，又看了眼窗外，似乎是对那随着微风漫天飞舞的粉嫩花瓣感到十分厌烦，眉头皱得老紧。班上许多同学都吓得一愣一愣的，只有绿谷捂着鼻子，急急忙忙地从书包中翻找着卫生纸。
他流鼻血了。
也就是这个瞬间，绿谷出久陷入了初恋。对象还是比他大了十几岁的班导兼数学老师。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绿谷他自认是个很简单的人，对于喜欢的人事物假如没出什么大意外他是会坚持一辈子的。他从七年级的春天写起了表面上为“数学课堂重点”而真身却是“爆豪胜己老师观察纪录”的小笔记，至今已经过了将近三年，笔记本编号一路排到了十三号；八年级开始录制的课堂录音档也累积了一百多则他特别满意的，编排好档案名称按照日期存在硬碟里。无论上学放学吃饭发呆都像对待珍宝一般抱着他的笔记，回家就戴着耳机听听爆豪老师对他“爱的耳语”。也是因为如此，他的数学成绩永远保持全年级第一。
而今天纯粹是因为他听爆豪老师讲课听得着迷了，握在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才会被发现正在录音。真是失策……
想到这，绿谷开始低头反省着自己的不谨慎：“那如果把手机提前开好录音放进书包或抽屉里呢？但这样又会影响到音质，爆豪老师的声音会被模糊化的… …说起来，爆豪老师说教的时候语气比平时更稳重啊，可惜刚才没办法录到。对了，爆豪老师桌上好像有个小仙人掌……是别人送的还是他自己买的？唔啊？！”
“哇啊！”
绿谷踉跄了几步后站稳脚步，紧紧握住手里的手机惊魂未定地看向身后撞到他的同学。巧的是他正好认识对方，是他们班的丹下林檎。
“不好意思，我刚刚跑太快了，来不及煞车……”丹下揉了下撞红的鼻子——那让她看起来像个小丑。
真好。如果是自己那脆弱的鼻腔黏膜肯定早就流鼻血了，绿谷不合时宜地想。
“没关系，我也在想事情，所以才没注意到妳的脚步声。”绿谷把手机收进了裤袋， “怎么了吗？”
“怎么了……这堂是宇津木老师的课呀绿谷同学……！”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丹下用力地拍了拍绿谷的肩膀，“我俩会被罚的啊！他最讨厌有学生迟到了！”
“疼疼疼……的确……”丹下小小一只力气却大得跟牛似的，绿谷疼得缩起了身子， “这就是丹下同学妳在走廊上跑步的原因吗？”
“没错！绿谷同学你太悠哉了，要让宇津木老师听见我们奔跑的声音，他才会相信我们是急急忙忙赶去上课的啊！”
说、说的倒是挺有理。一滴冷汗从绿谷的颈部流下，他就从来都没想过要耍这些小聪明：“那我们——”
“跑起来呀！”
就像运动会上体育老师在大队接力时鸣枪似地，丹下一声令下，率先迈出了步伐，丝毫不顾不得在走廊上奔跑这项规定。绿谷也想跑，毕竟宇津木老师真不是一般严厉，但他今日已被叫去办公室一次了，可不能再被抓到……
“我、我还是走快点就好了……！”他朝丹下跑走的方向喊道，加快脚步试图跟上。
当然，绿谷用走的肯定赶不上总是在蹦蹦跳跳的丹下，但出乎意料地，丹下虽早抵达了重点却没先他一步进教室，而是在门口着急地挥着手让他赶紧过去。于是绿谷也无法管什么规定不规定了，小跑步几秒就到了教室门口。
“绿谷同学你不愧是优等生，即使会被宇津木老师骂也不愿在走廊上跑步。”丹下眨了眨眼睛，即使刚跑完百米赛跑也没大喘气，一把拉开了教室拉门。
但可惜的是，以心狠手辣在学校打响了名号的宇津木老师可不会因听见奔跑声就心软，丹下才刚“唰”地拉开门，宇津木老师就倏地回过了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那样地看着他俩。
“怎么迟到这么久？”
“啊这个，我刚刚去厕所……”丹下飘移着视线，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你们，在走廊上奔跑对吧？”宇津木老师连给绿谷提理由的机会都不给，用手中的课本敲了敲讲桌， “等等下课来我办公室，把矮柜上的习题本搬到三年B班。”
“嗯……好的。”就算是性格随性的丹下也无法反驳宇津木老师，她跟绿谷交换了个眼神，眼里充满着歉意，毕竟绿谷压根没跑。绿谷露出一个苦笑，挥了挥手表示他并不在意搬个习题本，更何况——
宇津木老师的座位在爆豪老师的隔壁呀。
然而下一秒绿谷便察觉到他这样太坏心眼了，脸蛋一下子就红成了苹果，只好道完歉后机械式地走回座位坐下。一直到下课他都在为了那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愧疚，难得地没抄多少笔记（甚至还在一旁画了个爆豪老师的小图像），还是丹下猛地拍了他的肩膀才让他回神的。
“走啦，你在画什么——”
“什么都没有！”绿谷一惊，急忙阖上笔记本 ，“只是上课笔记而已！”
丹下怀疑地转动着眼珠子，过了三秒后露出一个笑容：“我懂了，每个人都有秘密嘛。既然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搬习题本去啰。”
这个……的确算是秘密没错，绿谷从未将他喜欢爆豪老师这件事说给任何人听，开玩笑，要是被哪位大嘴巴的同学或师长知道，他会承受多少社会舆论的压力呀。而且说不定还会把爆豪老师也牵连进来，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
他只要偷偷暗恋着爆豪老师，小心翼翼地不让这份心意被发现就好了。直到他们毕业、升学、工作生子，这恋慕之情都不会有第二人知晓，绿谷甚至决定要把它带到坟墓里去。是的，这样就好。
……真的这样就好了吗？
“胜己老师——”
绿谷踏进办公室，最先传入他耳内的是一个刻意抬高音调的女声，叫着他暗恋对象的名字。他转头一看，他们班的四五个漂亮女孩正围绕着爆豪，撒娇似地眨着大眼睛搭话，裙子一个比一个短。
“现在正好快放暑假了嘛，八月我们班一起出去班游好不好？就当是三年级毕业前的最后一次班级旅游！”
“不要，麻烦。”
“为什么嘛！什么都嫌麻烦是会变成臭大叔的喔！胜己老师明明还年轻。”
“比妳们大多了，没事就回教室去。”
“欸——”
“唔哇，真恶心。”丹下面目狰狞地作势要呕吐，一边做着奇怪的表情一边走到宇津木老师的位置，读过了纸条后搬起习题本， “唔，我把它们分成两份吧。”
“喔、嗯，好。”绿谷伸出两手准备接过簿本，眼睛却和斜视一般盯着爆豪的方向看，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也许两者都有。
十四、五岁嘛，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些女同学们知道自己无法像大人一般成熟性感，便表现得可爱俏丽，展现年轻女孩子的魅力给爆豪老师看。而她们倒也聪明，一个个都在每个学期开始时主动举手担任了重要的班级干部，为的就是有正当理由接近班导。啊，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这样应该差不多！”
丹下没察觉到绿谷的心情，开始往他手里叠书，活像个搬运机器。但是绿谷没心思去在乎自己手上究竟有多少本书，只是眼巴巴地继续看着班上的女孩们围着爆豪老师团团转。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感从胸口蔓延开来，他又把脸缩进领子，低头看着自己红色的小鞋子。
心脏好痛啊。如果他也是女孩子的话……
“绿谷同学？”在他耳边以不小的音量喊道，丹下扬起下巴指向门口。丝毫没注意到近乎全办公室的师生都因那声喊叫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俩身上， “走啰。”
“欸？啊，好的！”绿谷回过神来，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爆豪老师。而好死不死爆豪也看着他，赤红色的双眼盯得他两脚发软，只好迅速离开对方的视线。
完蛋了，一定被当成怪学生了——虽然绿谷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天天埋头写着笔记沉迷满是肌肉的动作片演员在外人眼里看来八成早就怪到彻底了。但再怎么讲，也不会有今天在办公室被大喊名字怪吧？
绿谷叹了一口气，眼睛瞄到了广播室的门牌，向抱怨着好重宇津木老师好烦的丹下开口：“……说起来，丹下同学妳是广播社的对吧？”
“喔，是啊！”丹下顿时来了精神， “怎么了？”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所以问问……”
“这样啊。对了对了！从下礼拜开始，广播社会接受学生的委托，播放他们想送给同学或老师的音乐和语音，也有人会负责读出信件的内容，算是一个新企划。如果绿谷同学有想要传达给别人的讯息，也可以交给我们喔！我会亲自替你念出来的。”
“广播呀……”绿谷稍稍抬起头，双眼看着天花板。
“绿谷同学？”
“没、没事。”他挤出一个笑容敷衍过去， “我们赶快搬进去吧。”
丹下发出疑惑的声音，但也保持着她“不干涉他人秘密”的态度没有多问，只是皱了皱眉头，拉开了B班的拉门。
“打扰了——！”
*
我一定是个坏孩子。
午餐时间。学生们呼朋引伴着前往小卖部或搬了桌椅并在一起共享午餐，偶尔有几个独自一人吃着便当或面包的同学，但也不影响欢乐放松的气氛，人人都忙着填饱肚子、趁机补眠或和男女朋友偷偷见面，压根没心思去在意他人。
也就是因为这点，绿谷才能偷偷溜进广播室——那儿没锁，里头空无一人，复杂的音响设备让他看了头昏眼花，手指挣扎着不敢胡乱触碰。
原本只是受到了刺激而起了这个念头，结果还真闯进来了。人类的脑袋一热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在今日被发现使用手机前，爆豪老师从未和绿谷近距离说过话。班上那些爱翘课搞小团体的女孩也是厚着脸皮去缠着她们的“胜己”老师不放，所以假如他也当几分钟的坏孩子，也许，也许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对方会再次注意到自己也说不定。切岛老师说过的，唯一一个会录音“复习”的学生就只有他，今早也在办公室播放过，没可能认不出来。
“这个是……”绿谷从裤袋拿出手机，用他引以为傲的观察力检视着复杂的设备，随后便在麦克风旁发现了个红色的方形按键。
就位置和绿谷对于广播室的印象来看，这估计就是放送键，按下去就能开始说话。他是不清楚要如何使用学校的广播设备播放手机内存音档，但要是将手机媒体音量开到最大声，再按下MP3的播放钮，应该同样也是能放送出去的。
唔嗯……绿谷吞了吞口水。这事做下去就不只是被叫去办公室这么简单了，绝对会被请家长与校长来场长达数小时的约谈。其他人八成不会想到他“犯下罪行”的理由，只会认为是读书压力过大造成的叛逆心理，更不会和爆豪老师扯上过多关系。那、那就——
下定了决心，绿谷一手按下红色按键，另一手点下爆豪老师129号.mp3的播放钮并逐渐调大音量。成年男性低沉又带点不耐烦的声音即从喇叭放送了出来：
“这边使用不等式——记得给我换号小鬼们。得出X落在八十九和一百二十九之间，然后……”
“你在做什么。”
“咿！”
突如其来的人声——真正由人类发出来的那种——吓了绿谷一跳，心跳飙升到每秒一百二，就差没从喉咙跳出来，一直都当作宝贝对待的手机也摔到了地上（而且还是可恶的正面朝下）。他连忙跪下去捡，接着手脚并用爬到了桌子下方，像只小仓鼠那样把身体体积缩到最小，不停道着歉。
“啊？”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只是一时贪玩，这件事和爆豪老师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脑袋出问题了……嗯？”
来人的声音太过熟悉了。每个中午、放学的路途和回家后闲闲没事的夜晚，绿谷都是靠着那嗓音恢复HP的。他稍微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早被他记录在十一号笔记本内“爆豪老师穿着习惯PART”的NIKE球鞋，无论说话声还是打扮都证明了一个残酷又仿佛命运般的事实——
站在绿谷前方的，就是爆豪胜己本人。
这下真的完蛋……绿谷真想原地挖个洞跳进去一辈子别出来算了。更尴尬的是他的手机仍在孜孜不倦地播放着爆豪老师的讲课内容，怎么刚才就没摔坏呢，反正他早就把档案上传到了云端……
“绿谷出久，出来。你以为躲那里就没人看得出来？”爆豪下令， “还有，把那吵死人的鬼东西关了。”
“好、好的……”绿谷应道，干脆把手机都关了机，颤抖着从桌子下爬出。他已经能在脑内模拟出一百种爆豪老师斥责他和厌恶的表情了 ，“我未经过学校允许就使用广播室，非常抱歉，我愿意接受所有惩处……”
“你怎么进来的。”
绿谷握紧拳头，指甲刺进了掌心：“门没有关……”
“为什么放的我上课内容的录音。”
“……我、我手机里刚好只有这些，我也不太会用广播室的设备，所以……”
“那你刚才说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又是什么意思。”还没等到绿谷的辩解，爆豪又持续说下去， “上课上到脑子坏掉了连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搞不懂？”
“欸……？”绿谷眨了几下眼睛，实在想不出他究竟说了什么错话会让爆豪老师谈到逻辑。
爆豪嗤笑：“你喜欢老子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
绿谷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脑袋也顿时一片空白，看着爆豪直发愣，半天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对方先开了口。
“一看到我就脸红流鼻血，上节下课搬书还一副要哭出来的丑样子，谁看不出来了？”
“……对不起。”终于吐出了一个正常的词汇，这下绿谷真哭了（他有什么办法，他天生泪腺发达），脸再次埋在领子内，泪水导致他的视线模糊不清，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我不该喜欢上您，我给爆豪老师添麻烦了。我会跟妈妈说要转学，也会销毁录音跟笔记……”
太丢脸了。自从一年级入学后绿谷就发誓他绝不在众人面前哭泣，要掉眼泪也是躲到厕所隔间或回到家偷偷哭，然而此刻他却在老师兼暗恋对象——不，或许爆豪早就知道了——的面前泪流满面。他根本不该跑来这儿的，像平常一样吃完午饭戴着耳机休息不好吗？嫉妒是魔鬼，这他们小时候就铭记在心的警语他怎么就忘了？ ！
“什么广播。”闻言，爆豪笑了一声（而他的笑声依然那么好听，绿谷觉得自己没救了），走到绿谷身旁用食指拨动了个开关， “总开关都没开你广播什么。不愧是废久啊。”
“废、废久……”一时之间，绿谷还真不知道他该庆幸广播其实没放出去，还是为了爆豪老师居然给他取了绰号而感到喜悦。然而在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之前他身体就先起了反应，鼻腔一热鼻血就流了出来，几滴鲜红的血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红点。
“你又流什么鼻血？！”
“……咦？”绿谷直觉性地想伸手去摸人中的位置，爆豪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则捏着他的鼻梁微微使力， “唔唔……”
“你的鼻腔黏膜是有多脆弱，三不五时就流血！”爆豪恶狠狠地吼道。绿谷艰难地试图观察爆豪老师的神情究竟是担心他还是气到发疯，却没能成功 ，“你早上也流了一次对吧？特地给你留时间我真他妈是个傻逼……”
留时间……？捕捉到了关键字，绿谷脑内停摆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依照绿谷的纪录，爆豪老师要是找同学到办公室基本上一定都会拖到下一节课才放人的。今天爆豪老师放他走的时间离上课却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够他从教职员办公室走回三年A班的教室了。如果不是他流了鼻血必须要在男厕清理血迹的话……
“你在想什么，啊？”
“爆豪老师，您……”
不合时宜的钟声在此时响起，短暂的午餐时间结束，衔接的是下午的第一堂课。爆豪啧了一声，没沾上血的那只手抓住了绿谷相对来讲较小巧的手向上拉示意他自己捏好鼻梁止血，绿谷傻傻地照做。
“把你这流鼻血的毛病给老子治好啊。”爆豪皱了皱眉，最后在绿谷的小额头上弹了一下。不疼， “我可不想以后都得天天给你止血。”
“唰”地一声门拉开了，紧接着又“唰”地被关上。绿谷独自呆在原地，任凭最后一滴鼻血从他的指缝滴下。
啪嗒。
血止住了。
END
